相携(修文重发一发完结,蹇齐蹇变EIE)

避雷,开头EI,结局IE,受不了逆cp的您别点开,我都写在最前面写清楚放这儿了还要有人怼我的不要怪我河蟹你

双白的热度我是蹭不上了,我已沉迷IE无法自拔

(一)

两个人认识的时候Evan已经是红透半边天的天王巨星了,易柏辰还只是个刚刚出道的小演员。

刚刚一脚踏进圈子来的易柏辰,生就一副阳光俊朗的美少年模样,干净纯粹得像杯白开水,正合了Evan的胃口,剧组里自然有机灵的,趁着全组聚餐的时候把人灌得找不着北,半推半搡地送进了Evan怀里。

马大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把戏,娱人又娱己,当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用一个长长的湿吻满足了大家的八卦欲望就把人带去了相熟的酒店。

一夜纵情。

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除了Evan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被人拽住了衣角问:“这算什么?”

Evan拍拍他的脸说你也该知道规矩。

易柏辰果然是个知道规矩的,平时在剧组里依旧守着认真上进的新人本分,既不耍赖也不纠缠,更没有趁机讨要什么好处,Evan很是满意,后来又找了他几次,小家伙伺候得也算是尽心尽力,以至于到了剧组杀青的时候,Evan破天荒地留了他的电话。

后来的相处俨然是情人的模式了,可是Evan心里清楚,娱乐圈里,谁真的谈起了感情谁就是个傻缺,他是挺喜欢易柏辰的,可还没到昏了头的地步。

真正让他昏了头的是三个月后的一次事故,Evan接了一部动作电影,拍摄的时候意外受了伤。本来这都是些意料之中的事,哪个拍动作片的明星没骨过折上过板,偏偏他这次摔伤的是脊椎骨。

医生诊断的情况不容乐观,刚开始前来探病的人还络绎不绝,过了两个星期还没办法站立的时候,Evan的病房从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原本一直信誓旦旦一定会等着他康复之后重新进组的制片人也开始忙起新任主演的甄选事宜,还打出了Evan接班人的旗号做宣传。

即使早就过了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的年纪,Evan还是被这些人世故的嘴脸伤了心。

易柏辰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Evan面前的,帽子压得低低的瞧着像个素人,人来的时候带了一只保温桶,给他喂汤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就让Evan哭花了脸。

他说Evan,要是你站不起来了,还有我呢,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其实哪怕是真的站不起来,Evan也用不上易柏辰来养他。

但这份少年人的孤勇天真却格外令人心动。

Evan在医院里休养了三个多月,动了两次大手术,终究还是康复了,出院的那一天,原本风流云散的一帮人又聚拢在了他的身边,许久不见的闪光灯差点晃瞎了他的眼,所有的掌声鲜花祝福和赞美,都只能让他冷笑。

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握住了易柏辰的手。

往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易柏辰搬去和Evan住在了一起,Evan利用自己的人脉给易柏辰接了不少好戏,还联系了业界最一线的唱片公司为易柏辰打造了一张大碟,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把易柏辰捧成了本年度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易柏辰总是对他说,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图你这些。

Evan说我知道,但我就想对你好,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想要帮你实现。

两个人在一起同居了五年,易柏辰俨然已经站在了当年Evan的位置上,成了娱乐圈数一数二的Top Star。Evan渐渐地退居幕后当起了制片人,买楼,开店,用的都是易柏辰的名字,他们两个没办法结婚,只能用了共同的财产来见证两个人的相携相守。

五年的时光,平淡甜蜜,易柏辰简直要成了Evan的全部,事业、生活、爱情,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易柏辰打转,Evan甘之如饴,他已经能看到这样的幸福一路走下去。

在那场全球性金融危机之前确实是这样,华尔街滑铁卢之后,受到金融泡沫的影响,Evan接连多项投资失利,资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水。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恐慌,毕竟他还有着不少的房产和店铺,让他觉得慌乱的是易柏辰的绯闻。

(二)

绯闻这个事儿,Evan并不陌生,在以前当Top Star的时候不仅常常有狗仔和私生跟拍,有时候自己也炒。如今的易柏辰更是如此,有些绯闻还是他在会议室里参与策划的,绯闻对象不是一起合作的女演员,就是同公司力捧的女新人,这是娱乐圈人人会玩的把戏,不用钱的宣传策略。

可是这次不一样。

有记者拍到一个清纯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子陪同易柏辰的母亲出入百货商场,易柏辰随后现身同二人共进晚餐,值得玩味的是,易母单独离开后,易柏辰同那名女子一起去听了一场音乐会,随后更是亲自将女子送回了家。

马上就有网友人肉出了女孩的身份,女孩名叫崔恩典,证件照出乎意料的清纯漂亮,目前就读于维也纳音乐学院,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大学音乐老师,家世清白,教养良好,从来和娱乐圈扯不上什么关系。更有网友进一步爆料,说女孩和易柏辰是曾经的邻居,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这件事,易柏辰没有向Evan报备过。

Evan把报纸拍在易柏辰面前的时候换来的是男人的沉默,Evan心凉得手脚发软。

他不想猜疑易柏辰,这男人的信心一向庞大到不可一世的地步,可他这回心慌了,在决定质问易柏辰之前他甚至为爱人找了不少的借口,比如说那女人是从小就关系好的妹妹,或者那是易妈妈的干女儿,又或者那只是好不容易回国一次才见面的小时候的邻居。

可是易柏辰沉默着,这沉默压抑得Evan喘不过气儿来,他突然掀翻了桌子大发脾气,一遍一遍地向男人咆哮着要他解释清楚。

一直到Evan发泄完了,易柏辰才开口告诉他,恩典是母亲为他选择的结婚对象。

“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那我们就分手好了。”

Evan如何也没想到易柏辰会突然提出分手,还是以这样随意的态度,到了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同自己耳鬓厮磨了五年的人,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残忍的话的同时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好吧,那就分手!”他不知道他是用怎么样绝望的心情说出的这几个字,眼前是易柏辰状似惋惜的表情,他说Evan,其实我不想分手,好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只要你不过问恩典的事,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Evan气得快要心脏麻痹,即使再怎么爱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抛弃了自尊去容忍他的劈腿,他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背后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今天是你选择分手,那就别后悔。”

(三)

Evan走的坚定,即使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他想不通那个说即使自己瘫痪了也会养他一辈子的男人怎么才过了五年就变得这样冷血无情,他全心全意地付出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结果?

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醉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待到他准备重整旗鼓好好面对生活的时候,现实又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除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和银行里为数不多的存款,他几乎是一无所有了。

90%的产业都注册在易柏辰的名下,而他手里掌握的存款和股票,也已经被失败的投资消耗得七七八八。

年过三十,重头再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使他手里还有些人脉,可是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大环境下,谁还有心去帮助一个已经是空壳子的过气明星?曾经的辉煌又让他没办法放下身段去做一些脚踏实地的工作,一时间竟潦倒落魄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

易柏辰偏偏在这时候传出了婚讯,简直就像是在他心上捅了一把刀。

易柏辰今年27岁,像他这样偶像出身的明星在这个年纪宣布婚讯是极少见的。然而易柏辰的粉丝真可谓饭圈的一股清流,她们被Evan调教得太好,网上留言都是清一色的支持和祝福。记者会场外应援的手幅上大大的“祝易恩新婚快乐”几个字,让易柏辰羞涩低头笑得甜蜜,一转身,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却瞬间冷了脸。

易恩是Evan为他取的艺名,粉丝们都跟着Evan叫他易恩,唯独崔恩典会叫他的小名popo,他做了五年多的易恩,心很累了,突然很想做回少年时的popo。

可是在Evan面前,他只能是易恩。

娱乐圈是一条不归血路,Evan年少成名,耳濡目染全是机心,养成了那男人极度自负却又全然缺乏安全感的性格。纵然两人五年相守,Evan也是信自己的掌控力比信他更多,那男人的心冷硬到捂不热的地步,他告诉他在这个圈子的人只要动了真心就是输,他可以在会议室淡定自若地策划他的绯闻毫不在意,他控制他的粉丝让那些少女成为他如指臂使的木偶。于是易柏辰灰心了,他倦了。或者说已经27岁的易柏辰终于长大了,他厌烦了一直做Evan听话的宠物。

易柏辰对Evan,是一见钟情。

少年倾慕,他可以掏出一颗真心任由糟践,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那美貌青年是他的天他的地,可是少年总有长成的一天,每一个雄性都偏爱攻击和掌控,现在,到了易柏辰教教他Evan,什么是规矩的时候了。

Evan不良于行的时候,他说他会养他一辈子,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以来,最真心诚意的一句话。

(四)

记者会之后,易柏辰先将崔恩典送回了家。少女颜色明媚地问他,popo,不留下来吃饭吗?他摇摇头,说还有事。女孩儿的脸上难掩失望,还是乖巧地将他送出了门,挥手告别时踮起脚尖来俏皮地在他颊上印了一吻。

易柏辰的笑容在崔恩典的背影隐没在门后的同时消失无踪了,虽然他真的很想做回女孩儿的popo,可谁都明白他回不去了。

接下来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行程,还有事这样的借口以往他是从来不会用的,因为Evan对他的日程了若指掌,然而应付崔恩典,这就够了。

他开车去了Evan那里。

意料之中的,门锁上他的指纹记录并没有被删掉。

易柏辰被满屋子的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Evan在沙发上醉成了一滩烂泥,向来对形象极为在意的男人下巴上也开始冒出青色的胡渣,那张精致的脸如同一朵开在废墟上的血色的花,颓废却靡丽。

易柏辰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嘴,男人满嘴酒气臭得有些发苦,可因为这个人是Evan,所以易柏辰甘之如饴,他渐渐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夺走了身下这人的全部呼吸。

Evan原本因为就着了凉呼吸不畅,被他这样压着亲吻,没过多久便挣扎着醒了过来。

易柏辰分开了胶合的唇,好整以暇地看他,Evan的醉意登时飞出了九霄云外。

男人一双桃花眼通红,不知是被酒精熏红的,还是哭红的,易柏辰伸手想要去摸摸他翕动的睫毛,被Evan一把挥开,他恨恨地瞪着他,嘴唇抿得死紧,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坐起身来,被易柏辰一只手压制住了,他的手指执着地掠过男人的眉毛,眼睫,在他的腮边略停了停。

“Evan,我需要一个伴郎。”

“易柏辰!”

“没有人比你再合适了。”

“你不要太过分!”

“Evan,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脑子里只剩下偏执恨意的Evan根本不想理会他没头没脑的话,他再次试图坐起来和易柏辰平视,Evan无法忍受他这样的居高临下。可是易柏辰整个压在了他身上他根本无法推开,酒精似乎抽走了他的全身的力气,让他挣扎不得。

其实哪怕没有酒意作祟,现在的他也根本不是易柏辰的对手。

早在他们认识的第一年之后,易柏辰就已经比他高了。

那天晚上易柏辰第一次抱了Evan,尽管男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抗,他还是沉默坚定地执行着这一场近乎于膜拜的侵占仪式。

卧室变成了两头伤兽殊死搏斗的现场,把一大早被召唤过来的小助理惊得目瞪口呆。

助理小路刚刚大学毕业就进了天玑娱乐,原本是Evan的迷妹奔着Evan入的行,几年下来却被操练得见了Evan就不敢喘大气儿,一门心思跟着易柏辰跑前跑后。Evan对于她来说始终带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到过这个男人。

陷在床上因为高烧昏迷,双颊显出些玫瑰色的Evan让她一瞬间就想到了阿尔芒初见的茶花女,蔷薇滴血一般的颓靡凄艳,充斥着腐败的馥郁。

而染指了这一切的易柏辰,仍旧是一身纯白的天使。

(五)

Evan左肩脱臼了,是易柏辰没有控制好力度,好在小助理能处理一般的跌打扭伤,肩膀复位的事儿倒也不难。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Evan身上有些暗伤是不能宣之于众的。

“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

“我没想过伤害他,”易柏辰语气淡漠,“这是他承诺过的,我想要的一切,他都要帮我实现。”

现在的易柏辰要什么?他要名声,要地位,要成全父母的期望,要一个乖巧懂事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然后,他要Evan。

不仅是要平等地和他并肩的地位,而是要这个男人在他掌中绽放,从此让易柏辰成为他的天他的地,没有别的,只有他,是他的全世界。

其实小路始终觉得,若不是因为Evan对易柏辰的爱重与信任,易柏辰根本没有机会这样伤他,是那男人把自己的命门交到了易柏辰手上,迷恋生恨的易柏辰却偏执地不愿相信。

可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她亲眼看着如水一般清透的少年易柏辰因为Evan一日日地变成了一块冰。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互为因果,甚至怪不得谁。

他是水,便可从善如流;可他若是冰,Evan只能化成春风解冻。

是易柏辰变了,而Evan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发觉。

Evan烧得反反复复,易柏辰开始了新歌的录制,新曲发布定在了婚礼当天,不必要再启动什么宣传方案了,他的婚讯就是最好的宣传,比Evan之前策划的任何一次宣发推广都要成功。

易柏辰要Evan做伴郎的愿望最终还是达成了,哪怕一些知情人士惊掉了下巴。不知情的小新娘高兴得止不住眼泪,居然和小助理一样是Evan的迷妹,还以为是易柏辰专门为她准备的惊喜。

激动地全身颤抖的小新娘收获了一个来自偶像的拥抱,Evan笑得很亲切,是职业素养,眼神和新郎相接的时候利得像刀,那个人回了他一个甜甜的,可以腻死人的笑容。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想要帮你实现。Evan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诚意,然而他没有想到过这句话会成了今日的诛心之言,成了易柏辰摆布他的把柄。

其实他也可以翻脸不认的,转身走掉也没什么所谓,之前说分手的时候不也是走得那样干脆,可是看着易柏辰的眼睛他走不掉,只要易柏辰没有放手他就走不脱。于是成就了这样一出闹剧,Evan其实是放弃了,完全放弃了自己才能站在这里听他娓娓唱着情歌,《两个人》,不知道是哪两个人,三个人站在台上,也不知道谁是谁的第三者。

刚开始的时候,易柏辰是为了Evan的驯服而感到欣喜的,就好像是心里那条波涛暗涌的河终于找到了奔涌的出口,一股脑地倾泻,迫不及待地结束了蜜月之旅就奔回了Evan身边,拥抱他,照顾他,亲吻他,两个人相处已经快要步入第七个年头,可是易柏辰觉得自己好像才刚刚开始体味到什么是恋爱。

但很快的,他的恋爱游戏出了问题。

(六)

没有人能够长期忍受自己的恋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像个毫无灵魂的木偶。易柏辰喜欢Evan飞扬恣肆的样子,他一直是耀眼的明星,哪怕是在病床上的时候,绝望之中也有勃勃生机。他那样独立坚强,如同一尊只能令人仰望的神祗一样。易柏辰一直渴望被他美丽的神祗依赖,让Evan全然温驯的,只看着自己,想得要发了疯,想着,如果把他能够依仗的一切都夺走,应该就可以成为他唯一的依靠了吧。

可是现在他囿于他掌中,却不会向他绽放了。

易柏辰变得喜怒无常起来,没有比执念到头来变成一场空更深重的打击。他开始冲着Evan发脾气,Evan的反应只是避让,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包上,无处着力,那种憋闷让他不由得想要诉诸暴力,Evan的身体底子早在那放纵的月余时间里被掏空了,也没什么还手的兴致。忍不住动手打人,跪下来请求原谅,不断地循环成了易柏辰一个人的独角戏。

然后,纸包不住火,崔恩典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对于枕边人,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隐忍,爆发,哭闹,协商,Evan冷眼看着易柏辰焦头烂额,两个小孩子像是狗血连续剧一样演出得高潮迭起。崔恩典怀了孕,这是她计划之外的,她还是一个在读的学生,不希望因为怀孕而长期休学,而今更是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易柏辰则是拼了命安抚她希望她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却从来不松口会跟Evan一刀两断。

“popo,你太贪心了。”三个月的身孕还不大显怀,女孩子仍旧苍白脆弱地像一张纸,最终还是妥协了,同意把孩子生下来,也同意帮他瞒住爸妈。易柏辰的第一反应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尽管从此两个家都变得死气沉沉,他还是维持住了短暂的平衡。

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后,他更加无顾忌地纠缠住了Evan。

Evan发现易柏辰果然是长大了,利用无辜的少女毁了人家半辈子这种事情都做得毫无负担,比之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渐渐地开始理解易柏辰的想法,他们之间相处的问题,两个男人应该是并肩相携,而他们两个都自私的想要把对方抓在自己手里,之前是他,现在是易柏辰。

悲哀的雄性,似乎永远无法使用和平手段解决配偶的问题。

Evan爱的是那个笑容清澈的易恩,易恩爱的是那个矜贵无双的Evan。

如今两个人都脏到了一块儿去,没有谁能救赎谁了。

(七)

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大出血,崔恩典全身的血液换了有约莫三分之一,其中有800cc是Evan的。

刚出生的婴儿奶猫一般瘦弱,皮肤是紫红色的,Evan因为抽了血全身软得不行,只看了一眼那娃娃就让护士放进了保育箱。

当时易柏辰正在墨尔本拍广告,也许已经飞到了堪培拉探望崔父崔母了,可怜两老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而易家爸妈大概是知道的,只是一早就做好了并不出面的打算。到最后,陪伴并帮助这个无助的女孩儿渡过生死劫的居然是Evan。

易柏辰也不是故意的,预产期提前了,但这于他是个惊喜,保育箱里稚幼的小生命让他欣喜若狂,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守在产妇病房里的却是Evan,四目相对,一个心如死灰,一个无悲无喜。

“我不欠你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Evan就是听懂了,她何止不欠他的,应该是他欠她的还不清,欠易柏辰的也还不清。

那少年捧着金子一样的心给他看,他不屑一顾。那之后的相濡以沫只不过他一厢情愿罢了。如果一开始他能珍而重之,易柏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笑里都带着癫狂。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

现在Evan想要玉石俱焚的话轻而易举,眼前这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女孩子,偏执地走在疯狂边缘的易柏辰,那个连呼吸都需要仪器协助的小不点儿,一环扣着一环,只要他一碰,就碎了。

心里也会不时地冒出这样的念头,尤其是易柏辰不顾他身体不适一味索欢的时候,他晕眩得想吐,真的想了断个干净。

可是易柏辰在他耳边亲吻,说,Evan,你说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好,马柏辰?易Evan?

他的心他的人一下就软成了一滩春水,化在了易柏辰怀里。

他的易恩,眼睛里闪着星辰,全是喜悦希冀的样子,分明还是初见的那个少年。

他只能把这债背了下去。

崔恩典跟父母视讯的时候勾得崔母满眼的泪,恨不得马上飞回国看望女儿和外孙,被崔恩典制止了。崔父身体不好,崔恩典舍不得父亲一个人留守在堪培拉,只说易妈妈照顾得很好,让妈妈不要担心。其实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易柏辰的母亲都没有来看过一眼,大概是易柏辰已经让他们失望极了,索性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易柏辰的精气神儿也有些外强中干的意思,Evan不忍心掐灭他眼中最后的光亮,只好温柔沉默地顺从着配合他演戏。崔恩典出了月子就飞去了奥地利,小小易和她不亲近,抱着便哭,交到Evan怀里才能哄好,她于是也没什么好挂恋的,稍稍的不舍,在见到易柏辰之后也掩去了。为了这,崔妈妈还将女儿好一顿数落,崔恩典心里苦极了,也说不出口,幸亏两个老人将目光都黏在了已经长成包子的小易恩脸上,才没看见视讯里女儿没有忍住的一滴泪。

毕业,离婚,说好了的。没必要为了易柏辰赔上一辈子,这女孩子看着乖巧柔弱,其实比易柏辰,比Evan都要来得坚强。

女孩子头也不回地转身之后,易柏辰全身都好像浸在了落寞里,对着Evan强颜欢笑,其实还是愧疚吧。

父母的期望早就成了空,乖巧懂事的妻子大概只有木偶才能够胜任,易柏辰的事业已经容不得Evan插手,他能帮他守住的只有一个孩子了。

拒绝了易柏辰随口起得像是玩笑似的名字,从崔恩典的名字里面摘了一个恩字,也是易恩的恩字,小小易终于有了正式的名字,叫易铭恩。

小家伙爱笑极了,尤其是在Evan怀里,笑起来的时候,眉眼越发像易柏辰。

是从来没有受过伤害,只有万千宠爱的小小的易柏辰,Evan珍惜得不得了,母鸡护雏一样将小家伙从他有些暴躁得喜怒无常的父亲手里一次一次地护成了宝。

Evan经常会给易妈妈发些小小易的照片,各种各样的,笑的哭的睡的醒的,可爱的不行。易妈妈终于在小易恩半岁的时候上了门,虽然把Evan当空气看,可Evan不是女人,倒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是易妈妈搞不定哭闹的小小易,显得有些狼狈。Evan到底是舍不得孩子哭得声嘶力竭,接过来拍着背哄,不一会儿孩子哭累了睡了去。

易妈妈叹了一口气,这世界上没有拧得过孩子的父母。

Evan低了头叹息。

可他和易柏辰,还需要慢慢地磨。

 

 


评论 ( 8 )
热度 ( 37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Chelsea是栀子花匠 | Powered by LOFTER